山岚

再见。

《荣国史•世家》(三十四)

话说我为什么要在七夕发这种东西,不是很懂自己(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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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因果

“混账东西!你到底有没有为这个家着想过!你阿姊刚死,你就闹出这样的事!!”

“唔…”黄少天轻呼一声,向自己的左肩望去,衣料被鞭穿,那个伤口再一次裂开了,血肉模糊。

一直阻拦着黄父的黄母心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她护到黄少天身前,朝黄父大吼道:“姓黄的!你可就这么一个儿子,想清楚了!!”

气得满脸通红的黄父看到眼前不断渗出血的伤口和就差跟他拼命的妻子,把家鞭狠狠往地上一摔,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夺门而出,末了留下一句:“也别去上朝了,给我留在家里好好反省!!”

“少天啊…疼不疼啊?给阿娘看看…”黄母见到伤口后更是泪如雨下,赶忙让下人去请郎中过来。

“娘,这个时候您就别惯着我了,骂我几句,我还好受些…”黄少天傻笑着。

终于说出来了,他想,喻文州知道后会是怎样的反应呢?一定又会怪我太鲁莽,可是那不重要了,如果这段感情有幸得到他人的承认的话,那再好不过了,如果它注定无果,那么至少让更多人知道它的存在,不要让它腐烂在心里。

他不想一辈子偷偷摸摸的,他不过是想与一个自己爱的人好好度过余生,这听起来很简单,实际上又无比艰难。

“喻文州…”他喃喃念道,脸上不自觉地出现了温柔的笑容。只要想到那个人的面容,想到他对自己说过的话,便好像忘记了所有的疼痛与伤悲。

喻文州蓦然回首,却只见黑夜里被风吹动的宫灯,只听见萧萧风声。

“少天?”他仍脱口而出,他口中所唤之人却在数道高墙之外。

在前头给他带路的锦衣卫疑惑问道:“喻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妥?”

“啊,”喻文州歉意地笑笑,摆摆手,“无妨,大概是我的幻觉吧,请继续。”

锦衣卫于是把喻文州请进了诏狱内,提着灯笼走过潮湿昏暗的牢房,这里是前世黄少天受尽折磨最终去世的地方,也是今世邱癸遭受报应之地。四处弥漫着腐臭和血腥味,躲在暗处的犯人们一声不吭,整个牢房死气沉沉。

走了一会儿,狱卒打开了一扇牢门,喻文州随之进入,借着灯笼照见了灰尘满面的邱癸,邱癸先是被光线灼伤一般闪躲,慢慢适应后颤颤巍巍抬起脸,看清来人是谁时,很讽刺地笑了。

喻文州几乎没怎么来过牢房,不过仅通过上次跟叶修探望薛樾就能明白其中鲜血淋漓的滋味,眼前的邱癸除了两只眼还没瞎,也好不到哪去。邱氏一党好歹也是辖制朝廷数年,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不知是该叹惋还是讥讽。不过对于喻文州,这是一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

喻文州示意狱卒和锦衣卫都退下,让他单独跟邱癸谈话。他坐在狱卒搬来的木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邱癸,开口道:“咱们直接进入正题吧,邱大人。”

邱癸不作声,锁链晃动的声音代替他回答。

“有人检举你背后的指使者是东宫,我想这份指控的真假你心里也清楚,现在如实招供,说不定陛下还能赦免你的家人。”

“呵…要不是能在这方面派上用场,我现在早就身首异处了吧。喻大人您难道不明白,如果我真愿意招供,又怎会落得这副模样?”

喻文州皱眉:“你难道宁愿舍弃家人也要护着那个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你的人?”

“利用?”邱癸抬头半晌,笑着狂点头,“对,是利用。喻大人,我知道要不是等着这份供词,像您这种自恃清高的人肯定不屑听我说话。没错啊,我是奸佞,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谁又天生想当奸臣呢?要是光靠勤勉就能升官进爵,谁还会做一个被人利用的傀儡?!”

“他的确利用我,”邱癸垂下头,似在回忆,“可他是唯一一个肯向我伸出援手的人。”

喻文州很想揪住眼前这个人的衣领,将这个人的头狠狠往墙上砸,但是他没有,他用一种同情中带着鄙夷的眼神看着他,用冰冷的语调说着:“不要把你所见片面与整个世道相提并论,路是自己选的。没有人逼你去陷害他人,一切不过是你自我安慰的借口。”

邱癸嗤笑:“你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你足够幸运。你刚刚说家人,对不对?那些人怎么能算家人呢?他们不过是一群为了利益而聚集在我身边的蛀虫罢了。”

喻文州猛地起身,用脚踩着邱癸的肩膀把他抵在墙上:“如果不是你刚才的话激怒了我,我真的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我给你最后一次回答的机会,顺便一提,不管你招不招,东宫的下场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邱癸闷哼一声,挣扎无果后陷入沉思,末了道:“我说过很多次了,不管是陷害代王,还是污蔑叶修,都是我一人所为,与太子无关。”

喻文州松开对邱癸的桎梏,脸上似笑非笑,走出牢房:“那你就只能留着跟阎王交代了。”

“对了,你也许想知道太子对这件事的回应,我来告诉你,他说,‘本宫从未与邱癸有过往来,没料想他竟是如此狠毒之人。’”

邱癸听后,趴在牢房的地上,浑身颤抖,不知是哭还是笑。

一个早年在官场处处碰壁可怜人,一个自认为了悟处世之道的恶人,到头来连自己的至亲至爱也不能相信,还要护着一个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人。着实可笑,着实可悲。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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