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岚

再见。

破镜难圆(上)

开个新坑,平行空间设定(自己瞎编的,毫无科学依据),随便看看就行,大概三发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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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喻文州推开卧室门,听见了洗漱的声音。

黄少天满口泡沫,模模糊糊地应着。

“怎么没什么精神?”喻文州倚着门问。

大下午的睡到一半被闹钟叫醒谁会有精神,黄少天对着镜子翻了个白眼,匆匆漱了口,拿着毛巾擦嘴的同时说道:“困,我还想睡。”

“啪。”

那是玻璃碎裂的声音,两人同时一愣,喻文州看向他身后皱起眉头,黄少天堪堪转身,那面半身镜从正中开裂到四角,宛如一张蛛网。

黄少天的心里升起一股恶寒。

他拉住想要上前查看的喻文州,两人对视一眼,黄少天脸色煞白,让他别去碰那面镜子。

“梦真的会预示现实吗?”

他接过喻文州为他倒的一杯热水,脸色依然惨白。

“也许是忽冷忽热的缘故,你不要多想。”

黄少天并未接受这个理由,继续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

“我总是会梦到另一个我,他和我一样……又不一样,我有时也会梦到另一个你,梦里我们依旧在一起,只不过,所做的事,住所的结构和摆设,又不同。”

喻文州随即又指出这样的梦是正常的。

黄少天摇摇头:“我知道,可那一般会很荒诞,会有很多虽然当时不在意其实不合常理的事,但是只要我梦到那些,里面的事都很合乎逻辑,而且就算起床很久后,我还能清晰地记得梦的内容,这些梦是串联的,每次的细节都一样。”

喻文州的眉头重新皱了起来。

“本来以前只是些琐碎日常,但是这一次,我梦到了一面碎镜子,我还梦到……”

黄少天抬起头来,还未从惊吓中出来的气息有些颤抖:“我死了。”

“现在镜子碎了,那么……我会死吗?”

黄少天的两颊突然被捧住,喻文州无奈的脸在眼前放大,他轻轻拍了拍:“都说了那种乱七八糟的小说电影不要看,看了也不要信,你怎么就不听呢?”

看喻文州的反应,黄少天有些愠怒:“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但是我不认同你的推测。你可能只是做了一系列符合逻辑的梦,好了我去跟经理说这几天我们回家住,等镜子换好了再说。”喻文州掐了掐他的脸后松手。

黄少天上头的火气又被喻文州浇灭,仍愤愤地看着他。后者亲亲他的嘴角,低声保证道:“有我陪着你呢,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黄少天还那样看着他,终是绷不住,泄了气般推开他的手起身出门去,喻文州见状紧跟其后,在洗手间门前又停住,深深看了一眼碎掉的镜子,带上门走了。

以后的半天黄少天都没精打采的,单训时愣是一句话都没说,集训时也只是报技能,队员们在确认自己的耳机和黄少天的麦都没有坏以后,开始琢磨起自家正副队之间突然不对头的气氛来。

到底,他们也没有琢磨出什么,不过他们坚信,过了今天,这两人又会好得跟什么似的,训练室里也将恢复原来的“热闹”,瞎操什么心呢。

这次还真不一样。至少从两个人对这件事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了,黄少天不说话,其实跟喻文州没多大关系,全是因为那糟心的梦;喻文州虽然表面轻松,却连过一条斑马线也要牢牢牵住黄少天的手,恨不得再多长些耳朵眼睛,把所有危险因素感知并一一排除。

若不是他也梦见了那面镜子,便也不会如此紧张。他不告诉黄少天,只是不想再徒增恐慌。

他们俩的家离俱乐部不太远,黄少天又不愿意坐车,两人只得大夏天晚上把脸捂在口罩里,喻文州对路人投来的或好奇或异样的目光不甚在意,他现在只想护好身边这个人。

两人等着红灯,黄少天百无聊赖地垂着头,隐约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渗出的黏湿的汗,他抬头见喻文州额头一滴汗滑落,浸湿了刘海,便抬起另一只手帮他把头发别到耳后,喻文州回头过来,没被口罩遮住的双眼弯了弯。

黄少天做完这个举动,许久才回神过来。

“怎么了?”看在眼里的喻文州问道。

“我觉得,这一幕好像在什么时候发生过。”他回答道,声音透过口罩闷闷的。

可是明明不应该发生过才对,两人从未像现在这般大胆地在街上牵手。发生过吗,没发生过吗,喻文州也说不上来,绿灯亮了,他便拉着黄少天匆匆往家走去。

喻文州选择性地说明了情况,经理也只当是最近训练太紧,给他们俩都放了一天假。到了该睡觉的时候,黄少天卧在他身侧,喃喃道自己不想睡。

“不睡觉就不会做梦,不做梦就没有这么多事了。”他如是说。

“你就是太累了,才会做那样的梦。”喻文州在他额上吻了吻,耐心地哄着,“睡吧少天,有我在呢。”

黄少天嗤一声笑了,说喻文州像哄小孩睡觉的娘。

被调侃的人不言,唯有细碎的吻落在颈间,黄少天迷迷糊糊地,竟然真的睡着了。他恍惚间好像又看到了梦中的那些场景,梦中的喻文州也是那样紧抓着他的手,温柔得与现实中别无二致,而后却是碎裂的镜子,满地玻璃渣,和红得刺眼的血。

他再睁开眼时,喻文州已经不在身边了,他猛地爬起,看了圈房间,一种异样又说不出的感觉在他心中升起。

我到底是醒了,还是没醒呢,他有些绝望。

卧室的门这时被打开了,走进一个人,看到他很平静地说:“你来了。”

是梦吧?黄少天惊异地看着眼前这个向自己缓缓走来的人。

“很抱歉擅自把你带到这里来,希望没有太吓到你。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黄少天,是……另一个平行空间的你。”

这个和自己长着同一张脸的人,这个自己梦到已经死了的人,跟他说自己是另一个他。

见黄少天艰难地处理着庞大的信息量,“黄少天”露出一个微笑,他笑得很勉强,仔细看,他其实气色不太好,眼底还泛青,笑起来可怜兮兮的。

“黄少天”耐心地向他解释平行空间的事情:“……目前还没有查清为什么每个空间能通过梦境连接,跨越空间唯一需要注意的一点是,不能和该空间对应自己的人发生肢体接触,否则两人都会湮灭。”

黄少天不甚相信他说的话,闻言伸手向那人,那人见此举瞳孔微缩,往后退了一步又停住,黄少天还是抓住了他的手腕,无事发生。

他松开手,戏谑地看向那个除了长得像他之外哪都不像他的人。

后者明显是料到他不会这么简单地相信自己,指了指床头柜上的一个玻璃瓶:“你仔细看看,这是你们的东西吗?”

黄少天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还是朝他指的方向看去,那个盛着刚到瓶腹的水的玻璃瓶,里面插着一支快要枯死的白玫瑰。

“黄少天”又接着问了几个房间里的物件,黄少天对它们都没有印象,甚至几个很有存在感的东西,在黄少天睁开眼到现在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把这些当做是本来就存在于自己空间的东西。

那种恶寒的感觉又出来了,他抖了一身鸡皮疙瘩,强装镇定地问道:“我怎么知道这不是我又在做梦?”

“你自己不是都说最近做的梦太符合逻辑了吗?”自称是另一个他的“黄少天”笑得很乖,“你有没有觉得过,某件事似曾相识,实则不可能发生过?”

黄少天愣住了,他逐渐僵硬的表情给了那人答案,那人看黄少天不再怀疑之后并没有什么成就感,反而沉下声道:“因为那不是你们之间发生的事,而是我和我的‘喻文州’之间发生的事。”

“刚才你我之所以没有湮灭是因为这里并不是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空间,而是‘缝隙’。缝隙相当于两个空间的交界处,所以才会在你的房间出现属于我的东西。”他悄悄坐近了,朝另一个自己眨眨眼,“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吗?”

黄少天看着他,突然想起来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你不是死了吗?”

“黄少天”听了,像是被戳到痛处,他苦笑着说:“我那是假死……为了从喻文州身边逃开。”

黄少天想如果这是自己的一个梦,那他醒来之后一定要回家把表妹的脆皮鸭文学全烧掉,这都是什么狗血剧情?

“逃开?在我所能记得的梦里,你们俩关系可是好的不得了,发生什么事非得用假死来开脱?还是说你其实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黄少天”对这充满恶意的怀疑毫无反应,反而像是想起了什么极不好的事情,抿紧嘴唇,指节攥得发白,他在发抖。

他眼里满是恐惧,让黄少天不得不对眼前这个长得很像自己的人产生同情:“你们……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和他,都是研究这方面的。相处久了之后也就看对眼了,在一起之后……”他一只手捂住额头,声音听起来有些痛苦,“我虽然爱他,但是……我真的受不了了。”

黄少天皱起眉头,他想象不出另一个喻文州能做出什么让人这么害怕的事情来。

“在你没有看到的地方,他真的很可怕,那是一种……近乎病态的占有欲,他限制我的外出时间,限制我和别人说话的次数,就算是……我的手不小心和其他人碰了一下,他也要把我拽到洗手间,涂上消毒液狠狠地搓,我差点掉了层皮。”

黄少天下意识地去看他的手,那人把手缩了缩,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想,我受不了了,我要离开这个人。可是他清醒之后,就又会充满歉意地吻我的手,告诉我他不是故意的,我便又心软了。”

“那这次是……”黄少天想起了那面碎掉的镜子,“他打你了?”虽然眼前这个人与他本不应该有什么交集,黄少天还是为之愤怒。

本来一直垂着头的“黄少天”猛然抬头,一脸泪痕地看着他,好像对他说的话感到异常震惊,随后他冷静下来:“不……他从来不做伤害我的事……”

他捏着自己的手指,喃喃道:“他没你想得那么坏。”

“这些都是我和他的烂摊子了,本来与你们无关,可是我没想到他疯到要做这种事情,”说完他想起了他的目的,抓住黄少天的肩膀焦急地问:“你有没有一种感觉,有时候回想起一件事,会不记得它到底是梦里发生的还是真实的?”

黄少天被他这架势吓了一跳,来不及思考就点了点头。

“果然,”那个“黄少天”松开他,丢了魂一般说:“他在覆盖你的记忆,直到你……完全变成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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