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茧（二十七）
啊我终于快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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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珍重
“有件事你一直没有告诉我。”
“什么？”
“你到底为什么转去学医？”
“……你说呢？”喻文州听后，笑着看他。
“我怎么知道，”黄少天继续装傻，“只有你自己知道啊。”
“为了……”
为了什么？黄少天缩在候机厅的椅子上，突然想起了他和喻文州曾经的这次谈话，没有任何的诱因，就这样跳进了他的思维链里。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回忆，他拿起来一看，是意料中的名字，划开接听，语气慵懒地“嗯”了一句。
“我到机场了，你过安检了吗？”喻文州显然刚到，那边还有关车门的声音。
“不然呢，难道还等着您老人家考完过来，那我早误机八百年了。”黄少天百无聊赖地把行李箱把手按下去，而后又拉上来，反反复复。
“还有45分钟起飞，你就这么不想见我？你不让伯父伯母跟着去也就算了，人生地不熟的你让我送送怎么了？”
期中监考的助教没有提前安排好座位这件事本来已经让喻文州心情烦躁，又偏偏撞上了黄少天登机的时间，毕竟这一走就两个月见不到了，说话难免火急火燎的。
黄少天听了就不高兴了：“你看看现在在安检排队的人，要是我现在还在外面等你，我还进得来吗？你自己考试延迟怪我咯？”
“那你为什么非得今天的飞机？早一天会有什么影响吗，专挑今天不是纯粹躲我吗？”喻文州站在航站楼的落地窗外，看着里面的人山人海，而自己只能站在外面，怒气不减反增。
“……你生气了？”电话那头黄少天的语气突然弱了下来。
喻文州顿时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多少气都憋回肚子里。
黄少天其实早就表达过不想让他送别的意思。只是不管喻文州问他为什么，他都不说。虽然时间很紧，只要黄少天愿意，他和喻文州还是可以在分别前见上一面的。
黄少天显然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他到机场后，取票，领登机牌，安检，坐下候机，整个流程行云流水，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等喻文州来送他。
因为喻文州怎么都说不动，所以黄少天索性撒了个谎。所以就算喻文州的考试准时结束了，他在赶到机场时也不会看到黄少天的影子。
“对不起，我刚才话说重了。但是我需要一个理由。”
黄少天没有说话，他好像在一个人比较少的地方，没有嘈杂的人声，只听得见大概是什么店内的音响，在播放一首粤语老歌。
［突然地沉默了空气］
［停在途上令人又再回望你］
［沾湿双眼渐红］
［难藏依恋及痛悲］
［多年情不知怎说起］
是叶倩文的《珍重》。
黄少天似乎深吸了一口气，歌声转小后忽地消失了，他好像在跑，风呼呼的，好像通过听筒刮进了喻文州的耳朵里。
“你抬头。”黄少天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气喘吁吁的
喻文州闻声一仰头，看到二楼候机厅玻璃围栏边的一个人正冲着他招手，那便是黄少天了。
喻文州看得有些呆了，随即才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位置？”
“你看看周围，”黄少天朗声笑道，“难道还有其他人跟你一样傻乎乎地站在大门口吗？”发觉喻文州并不打算接他的茬，黄少天尴尬地咳了两下。
差点忘了对面这人还在生气了，他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没想到到最后还是没忍住，隔着百来米面对面的感觉，挺尴尬的，可是，这样远远地相望，又怪浪漫的。
“你听我说，我在安检的时候，看见大厅里的几对情侣吧，都是黏在一块舍不得分开，这其实是我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
“我不是说，嫌他们矫情什么的，我很理解他们的心情，”黄少天笑了笑，“我可是太了解了，喻文州，说真的，如果你现在就在我面前，我可能就走不动路了，哪还会管什么登机，直接抱着你让你带我回去了。”
黄少天确实做得出这种事，上个周末他们见面时，他就像不要腰似地缠着喻文州来了好几次。温存之际，还紧紧揽着喻文州的脖子啃了好几口。
“嘶——”喻文州被咬得有些疼了，伸手去摸看流血没，“以后别咬脖子。”
黄少天闻言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瞪着一双泛红的眼睛愤愤地看着他咬下的牙印。喻文州当时并没有意识到，黄少天已将这当成离别前的最后一次见面，所以他也没有想到，这是恋人想在他身上留下印迹。
第二天看到他站在镜子前思索怎样遮盖牙印，黄少天很沮丧，他一边揉着腰一边小声骂着喻文州，委屈极了，这些喻文州都没有看到。
“唉。”电话这头喻文州叹了口气，“就为这？”
“什么叫就为这？不然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黄少天问。
“我还以为你会更幼稚一点，走的时候分手，回来了再复合。”喻文州调侃道。
“哇哦，好主意呢，”黄少天棒读道，“这样就相当于没有异地恋爱呢，您可真是个鬼才。”
我就是幼稚呀，可是你拿幼稚的我有什么办法吗？黄少天心中窃笑。
“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虽然彼此都只看得到对方的大致面容，听到这句话时，黄少天想喻文州一定是在看着他的，语气中的柔情都快要溢出听筒了。
“不想知道。”黄少天继续使坏。
喻文州又好气又好笑：“那我走了。”
“你敢走两个月后别想看到我。”黄少天哼哼，他才不信喻文州真会走。
男朋友在自己面前太过任性怎么办？喻文州的回答是，只能宠着呀。
“我想，冲进去抱住你，让你走不动路，然后把你打包带回去。”喻文州刻意压低了声音。
果然，黄少天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你也就嘴上说说。你看，你也舍不得我走，说明我这样做是对的呀。”
“可我还是很想抱抱你。”喻文州说，“我们要两个月都不能见面了。”
突然地，因为喻文州这句话，刚才调笑的气氛全都没了，黄少天吸了吸鼻子，又不吭声了。
［在何地仍然是关心你］
［无尽长夜为陪伴我怀念你］
［它方天气渐凉］
［前途或有白雪飞］
［假如能不想别离你］
“请各位旅客注意，飞往L市的……”
“哎、”突然听到了机场广播，黄少天说，“我要登机了。”
“嗯，”喻文州应了声，“去吧。”
黄少天拎着行李箱就要往登机口奔去，电话还没挂，喻文州在那头唤了他一声，他转过身去，发现喻文州还在仰头看他。
“照顾好自己呀。”喻文州轻轻的一句，羽毛似地落到了黄少天的心上。
黄少天鼻头一酸，之前做的所有心理准备溃然崩塌，他说：“你也是。”
“我会尽量早点争取到交流的机会，等我。”
黄少天“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用力地朝喻文州的方向挥了挥手，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肯不可不忍不舍失去你］
［盼望世事总可有转机］
［牵手握手分手挥手讲再见］
［纵在两地一生也等你］
黄少天又接着回忆那时喻文州的回答，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开心的事情，红着眼睛笑了。
喻文州当时在冬天布满水汽上的玻璃上写了两个单词：
for you
“为了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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