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岚

再见。

折杨柳(2)

基于《剑侠情缘三》剧情背景的伪武侠paro

(没玩过游戏也不要紧)

万花谷喻×藏剑山庄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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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发阴,七窍流血,此该为花间游招数所致。”那万花出身的浩气如是向为首的人禀报。

“那日属下几个确实亲眼所见,此人是死于喻文州手下。”一旁戴着面具的浩气接话道。

为首浩气点了点头,看向堂前把喻文州护得死死的众师门:“不知诸位还有什么要替这沈氏余孽作辩解的?”

喻文州站在后头,目光钉在那具显然是刻意被保存的尸体上,一言不发。

他本不应该出手的,那样就不会被人抓住把柄。可是那个人是黄少天,他来不及思考,身体便已先做出动作,再反应过来时,木已成舟。

他之前没有杀过人,见过的死人却不少。但在看到那自己造成的惨然死状时,生来背负的血海深仇冲破了这二十年来师门为他设立的屏障,无辜人的血一股股淋在他的头上,横死者的遗体一摞摞在他眼前堆成山。这些都在提醒着他,他是罪人之子,是余孽。

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喻文州就是比较不幸的那个。

“我原本不姓喻,而是被师傅收养后,才随了他老人家的姓。”沉默了许久后,他握住黄少天给他擦拭血迹的手,开口道。

“少天,你知道毒手沈氏吗?”他问。

纵然黄少天再如何资历尚浅,也不可能没有听过毒手双煞的名声,一对在恶人谷里都臭名昭著的夫妻,杀人无数,血债累累,浩气盟为了除掉他们,折了不少精锐进去。

黄少天犹豫着点点头。

“……他们是我的生父生母。”喻文州说,眼里映着一旁的篝火,却是悲恸。

喻文州被放过了,只因他当时还不过是个襁褓里的婴儿。浩气的人将他送到万花交由人抚养,并嘱咐他的师傅不可教他修习任何治疗以外的心法。

二十多年过去了,他还活在浩气盟的监视之中,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他,等他露出破绽,暴露出他们认为一个恶人余孽该有的“本性”,从而便可继续履行“正义”了。

他本不该与黄少天解释这些,只是发生那样的事后,实在压抑难解,而且他也不愿一辈子瞒着他,便和盘托出了。

值得庆幸的是,黄少天知道后仅是怔愣片刻,随即便开始安慰喻文州,感激他救了自己的命,也让他无需为杀掉一个罪有应得的贼寇而感到罪恶。

喻文州那时还心存着一丝侥幸。

途经雁门关拜访他们的队友时,那苍云将士的一番话更是让他有了乐观的念想。

“我燕某人虽然是一介匹夫,从军十余载,看人眼色的功夫倒也还学了不少。”苍云为此特地将黄少天支走。

“本来还想不通,为何场上黄少身上的离经内力总是比我丰厚……我不是说喻大夫懈怠的意思……”苍云顿了顿,去看喻文州的脸色,见他依旧云淡风轻,手指指节轻轻敲着杯壁,便继续说:

“后来,我见喻大夫当时看到黄少送我的那副刀盾时的眼神便明白了,并非因为他武功在我之下常需你看护,而是……”苍云笑了笑,“而是喻大夫关心则乱啊。”

喻文州手指停下来,抬眼去看他。

苍云被他盯得也不怵,反而朗声道:“其实先生大可不必忧心我与黄少之间有什么,那副刀盾其实是我拜托他替我打的,材料的钱也都是我出的,藏剑本就是做兵器生意,我这再寻常不过了。反而是喻大夫你手里的那幅画……”

苍云又停顿,喻文州终于有些不耐烦:“劳烦将军有话直说。”

“前朝画圣的亲笔,先生自是知道其中价值。不过纵使藏剑家财万贯,想要得到这样的一幅画,黄少那般东奔西跑,碰壁数十次,个中艰辛,先生自己想想便知。”

喻文州听后哑然,与那苍云出了营帐,瞧见黄少天捧着一手雪笑嘻嘻地朝他走来,心中如浪起云涌。

他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就被逼上了绝路。

师门这边佯装将他软禁起来,先受完谷内这边的惩罚,再交由浩气盟处理,实则,是在为他的逃跑拖延时间。

到了该走的这一晚上,师傅问他有没有怀疑谁将他修习花间游一事泄露出去时,他只能想到了黄少天,但他很快摇了摇头:“不可能是他。”

“文州,你作为大师兄,本来是师门里最稳重最理性的那个,”师傅叹道,“切不可因为私人感情而做错了判断。”

喻文州依旧摇摇头:“我信他,他不会的。”

师傅又叹:“为师只劝你,小心知人知面不知心。”

喻文州投奔恶人谷的消息传到藏剑山庄时,黄少天正叮叮铛铛地敲铁,听完后,愣愣地抹了把汗,随即丢下东西往庄外跑去。

师兄师姐们在后面喊,他置若罔闻,一路跑到浩气盟大闹了一通,随后被遣了回来,关在院里罚了一旬的禁闭。

禁闭结束他像是安分了,每日除了练剑打铁,就是眼巴巴地守着码头,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只是有一天,他盯着亭外的柳树看时,春风阵阵,柳絮飘得到处都是,落日余晖里柳枝被吹得拂向一边,像一只只伸出的手在挽留什么,却什么也留不住。

看着西湖的柳枝,他莫名想到了巴陵的桃花,枫华谷的落叶,唐门的竹林,明教的月亮和雁门关的雪,还有很多很多,他和喻文州共同见过的光景。

他隐约地记起十多年前,他被母亲罚跪后一个人躲在亭顶,一个生得标标致致的万花谷小先生递给了他一盒冻伤药,小先生心灵手巧,自己因为他要走而不开心时,他还折了只纸风车到他面前,风一吹,哗哗地转着响。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崩溃得大哭。

那天黄少天从湖边回来就发了高烧,且迟迟不退,叶夫人和叶晖什么办法都想了,可是并未奏效,大夫来看过后,都说贵公子身体并无大碍,至于高烧不退,可能是心病所致,应当尽量顺遂他的心愿。

叶夫人爱子心切,趴在床头不停地问黄少天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

黄少天烧得脑仁直疼,只会虚虚地喊上几句阿娘,别的再没有提,偶尔在梦里急急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后来一位长歌门的大夫来看,惊说这哪是什么心病所致,分明是身中蛊毒,唯有苗疆医术可解。他们忙请了一位五毒大夫过来,十日后,黄少天的高烧总算是退了下来。

他这一病在屋里躺过了整个冬天,烧退了后仍是浑身无力,下不得地,直到来年春天,绿叶重新爬上柳梢时,他才得以走出屋子。

黄少天为何会身中奇蛊,叶夫人问不出来,也不逼他,因为那苗医说了,这蛊只有在心事郁结时才会催发,黄少天心中定是藏着事的,如若强逼他说出来,恐引旧蛊复发。

黄少天病愈不久,为了抵御卷土重来的狼牙军,恶人浩气结成短暂的同盟,藏剑山庄要运送一批兵器到前线去,黄少天站了出来,说自己愿意去。

几位庄主都觉得他大病初愈,不该再舟车劳顿,黄少天行了一礼谢过,仍坚持道:“弟子有一事必须前往了结,望各位庄主成全。”

他到达前线时,向据点的恶人打听喻文州,得知他就在此关中,精神大振,可是连续几日去喻文州本该在的地方守着,那人好像故意躲着他似的,从未出现过。

他以为自己守不到了,正心烦意乱时,一个穿着万花服饰的女娃娃扑过来抱住他的腿,眼泪汪汪地冲他喊:“师娘!!我可等到你了!!”

黄少天哪见过这阵势,原本烦躁的心情被这女娃弄得哭笑不得,他尽可能温柔地扒开这块黏着他的“牛皮糖”:“小家伙,看清楚了,我是男的,不是你师娘。”

女孩看着他,仿佛要把他盯出个窟窿来,确认黄少天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后,失落地抹了抹泪:“……呜,没有师娘,师爹也可以的。”

“萤萤。”

熟悉的声音响起,黄少天抬头看去,发现喻文州就站在不远处,依旧是一派万花风雅,不过多了几分别的滋味。

喻文州肯定也看到了他,但他只是叫着那女孩的名字,招了招手:“萤萤,过来。”

萤萤听话地走了过去,心虚地低头看地,喻文州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发顶,又看向黄少天。

黄少天这才意识到,这多出来的滋味,是与往日温文尔雅不同的,花谷能人异士本有的潇洒侠气,还有时过境迁的沧桑。

想到女孩刚才师娘师爹地喊,而女孩的师傅正是喻文州,黄少天很不争气地,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未曾料到喻文州开口时,却称他为“少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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