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史·世家》（三）
到了第三章天天终于不再是活在回忆里的人了……
给没看过之前文章的小伙伴们交代一下：天天字寡空，文州字武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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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再次邂逅
等喻文州回过神的时候，他已坐在一辆马车内。此时他正要赴京赶考，途中遭遇山匪，后得黄少天相救。
马车停下来，应是刚刚遭遇山贼。只听得外面的侍从说道：“少爷，是那帮山匪。”
喻文州记得此时他说了什么：“…那便将母亲事先准备的银两给他们吧。”
侍从应声后便照做了。但是喻文州迟迟没有等到马车继续行驶，反倒是外面响起了打斗声，而且越闹越大，还隐隐约约夹杂着一个充满活力的男声，说的都是些什么“大胆毛贼”，“王法”之类，喻文州知道，这个声音属于谁。
于是他抬起自己颤抖不已的手，起身掀开车帘，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人，这个人的马被落荒而逃的山匪射倒，只得在原地跳脚朝他们的背影大声嚷嚷。
喻文州笑了，一如他二十五年前那样，但是发笑的原因大不相同，这在此时转过头的黄少天看来却是一样的。
“这位兄台，我的马被打了，你干嘛笑得这么开心？”黄少天的声音略带不爽，他对喻文州的第一印象是：读书人，和朝廷里那帮老狐狸笑起来一样一样的。
“失礼失礼，”喻文州赶忙赔罪，“在下喻武河，多谢少侠救命之恩。”喻文州此时虽已知道黄少天的真实身份，还是记牢了孟婆的话，没有点破。
“罢了罢了。”黄少天心中烦闷，蹲下来检查马的伤势。
“少侠看样子是从中原来？到这百越之地来游历么？”喻文州极为耐心地问道。
黄少天看马连站都站不起来，别提有多气了。出于礼貌又只得咬咬牙回答：“我此番来，是到都城为家父省亲。”
“那便正好顺路，少侠若是不介意，便随喻某到都城，这马也是因少侠救我而伤，到了都城喻某也好作赔偿。”
黄少天蹲着看了看他，又想了想，随即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那就这样吧，你也别总是少侠少侠的叫了，我有名字的，我叫黄……算了你还是叫我寡空吧。”
“那么寡空兄，这边请。”
两人一起坐上马车，尴尬地面对面沉默好一会儿，黄少天终于忍不住问道：“我看兄台的护卫也不少，为什么不作反抗，就直接给钱了呢？”
“少侠有所不知，这附近的山匪可与其他地方的不一样。”喻文州放下手中书本，其实刚才他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不都是匪吗？能有什么不一样…”
“这地方的山匪，都是些不堪重负的良民，也不做杀人放火的事，专门劫富济贫。他们在这收买路钱，也不过是混口饭吃。…而我之所以‘乖乖’地把钱交出来，也不过是给他们一口饭吃罢了。”喻文州对这一段对话记忆有些模糊了，索性凭心而论。
“……可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既然是良民，为什么不做好本职工作，非要过这亡命生活呢？”
喻文州感慨不愧是世家子弟，对民间疾苦不清楚也是可以理解的：“少侠只需细细想，若不是赋税苛杂，谁愿意抛妻弃子去当山匪呢？”
“如此，我倒是好心做坏事了？”黄少天颇为不满地看向喻文州。
“哪里话，”喻文州赔笑，“这些人固然触犯了法律，的确是有罪，至于对错，则要因人而异了。”
黄少天不说话了，掀开帘子看着窗外的风景，若有所思。
喻文州明白，黄少天出身尊贵，自然是有些傲气的，对于官员对百姓的压迫，对于百姓被逼走上绝路这些事情肯定是难以理解的。
可是即使是这样在官场长大的黄少天，日后当他知道喻文州出身商贾之家时，也没有与喻文州产生丝毫嫌隙，对于这一点，喻文州是欣赏并感激的。
黄少天向来敢爱敢恨，此刻却对自己刚才的行为产生怀疑，他的迷茫喻文州看在眼里，他多么想抱住眼前这个人，并告诉他：“少天，你没有错。”
良久，黄少天缓缓放下帘子，说：“少天。”
“嗯？”喻文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叫黄少天，你可以叫我少天。”黄少天对他笑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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